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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第一“情僧”:穿袈裟逛青楼,三度出家又还俗|今日热议

来源:最华人

他是和尚,却身披袈裟逛青楼、喝花酒,放浪不羁。


(资料图)

他是僧人,却无肉不欢、嗜糖如命,纵情大啖。

他三度出家又三度还俗,身陷数段缠绵情事,然却多情不滥情。

他一生才识卓绝,却偏偏命运多舛,在世间停驻不过三十五载。

他是不世出的文学大师、诗画大家,是惊世骇俗的一代奇僧,是烽火年代的爱国志士,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著名“吃货”。

这几个令人惊叹的标签叠加起来,便拼成了被称为“民国第一情僧”的苏曼殊先生。

他的一生,充满着悲凉却惊艳的传奇色彩,宛若一枚流星,在历史的长空里转瞬即逝,极之绚烂又短暂无比,留下无尽璀璨的光芒,让人慨叹万千。

“世上飘零谁似我”

透过清末的烟雨,回到旧时,苏曼殊的出生,本是自带“原罪”的一个错误。

光绪年间,在广东的香山县(现时广东珠海),有位名叫苏杰生的商人,前往日本横滨打拼,担任一家英商茶行的买办。

苏杰生家财颇丰,妻妾亦多。

他在香山已有三位夫人,来日本后又纳一妾,是一名叫河合仙的日本女子。

1884年,这位小妾生下一子,苏杰生唤其名“戬”,学名为元瑛(亦作玄瑛)。

这个男婴,便是苏曼殊。

在弥漫着淡淡樱花香气的天地里,苏曼殊跟随着父母,度过了一段其乐融融的时光。

然而,如斯的幸福光景,在他5岁时,便戛然而止。

那年,父亲把他送回广东老家,由家里人照料他。

苏曼殊故居

按旧时风气,苏曼殊是妾室所生,便为庶子,在家中地位远远不如嫡子。

加之他又是一个不多见的“混血子”,在当时被视为“异类”。

他在家中,自然很不受待见。

这个大宅里的所有人,喊他时,是一口一个貌似恭敬的“少爷”,但是,望向他的眼神,却总带着一抹莫名的轻蔑。

幼小的苏曼殊,因失去父母庇护,仿佛置身荒漠,常常被薄待、被刁难,日日忍饥挨饿、忍气吞声。

他愈发惶恐、孤寂、畏缩,也愈发牵念远在日本的爹娘。

多重煎熬之下,这个孩子身心疲惫、体弱多病,在家里备受嫌弃、欺凌。

几年后,父亲苏杰生因生意亏损,撇下了河合仙,从日本返回广东。

童年苏曼殊与养母河合仙

见不到牵肠挂肚的娘,苏曼殊何其怅惘,哭问父亲,却问不出所以然。

他似乎成了一个弃儿,而父亲对他也不甚关心。

而随着年岁渐增,他从众人的碎嘴里,竟拼凑出一个令人不齿的真相:

他的生母并非河合仙,而是其妹河合若子。

他,是父亲和姨母暗通款曲后,所产下的私生子。

“才如江海命如丝”

小小年纪的苏曼殊心神俱裂、大病一场。

“私生子”这个不光彩的烙印,死死刻进了他的生命里,时而疼痛、时而渗血。

苏曼殊与外祖父、外祖母

为了逃避痛苦的侵袭,他把心思都倾注在纸笔墨砚之间,卖力地念书、习字、作画。

他天资过人、悟性极高,深得私塾先生的喜爱。

但他的这些优点,却得不到父亲和家人的一眼注目。

12岁那年,苏曼殊不幸患了疟疾,高热不退,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。

当时苏杰生正外出经商,家中事务皆由几位夫人操持。

她们早就将苏曼殊视为“拖油瓶”、“小野种”。

眼下,他正好患了重病,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“瘟疫”,那不得趁机“处理”掉?

她们一声令下,仆人们便将苏曼殊扔进破落的柴房,且不送食送水,任其痛苦呻吟,候其咽气闭眼!

天可怜见,苏曼殊命不该绝,最后竟奇迹般活了下来。

这件事,给初谙人事的他带来巨大的冲击。

被丢弃在地、绝望等死的至暗时刻,磨灭了他对世间、人性的最后一丝希冀。

天高地阔,自己竟无处容身、无所依傍,可悲、可叹。

待身子好不容易复原,这个少年便在某天,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个没有一丝人味的家。

苏曼殊

他一路流浪,最后到了广东新会的惠龙寺,并跟随着庙里的一个老和尚一道化缘。

到了广州的长寿寺(现六榕寺)后,他决意削发为僧,成为佛门弟子。

“芒鞋破钵无人识”

虽已出家,但苏曼殊毕竟还是个稚嫩的孩子。佛家的清规戒律,他一时难以适应。

一日,他捡到一只刚死的小鸽子,就偷偷烤熟了,躲在一处角落悄然“独享”。

但那非同寻常的肉香,被经过的师兄捕捉到了。

方丈震怒,立马将他逐出寺庙。

他再次流落街头。

一番波折后,他回到父亲身边,后被寄养在上海的姑母家。

寄人篱下的苏曼殊,唯一的慰藉便是书本。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中文、英文、德语与梵文。

表哥林紫垣,对他甚是关怀,还带着15岁的他一起登上客轮,资助他到日本留学。

在那里,他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养母河合仙。

在那里,他先后在大同学校、早稻田大学、振武学校求学。虽然住着最低廉的宿舍,吃着掺有石灰的米饭,但他一直都很用功。

在那里,他受到革命进步思想的熏陶,加入了留日学生组织的革命团体。

在那里,他还邂逅了一个如樱花般清雅的日本姑娘菊子,初尝了人世间的甜暖滋味。

但两家的长辈都强烈反对他们来往,菊子还被父母打了一顿。

没想到,刚烈的菊子竟然当夜跳海殉情了。

恋人逝去,他万念俱灰,随即离开日本回国,再次出家。

然而,因受不了佛门的各种束缚,他很快就还俗了,又到日本留学。

留学期间,他以自己和菊子的故事为蓝本,写成《断鸿零雁记》一书,出版后引起轰动,获得文学界的高度认可。

与此同时,他结识了章太炎、陈独秀、廖仲恺等革命志士,积极投身民主革命运动。

但当时,革命运动遭到了清政府的暴力镇压,陷入了低潮,一些革命领袖还被清政府抓捕、杀害。

苏曼殊顿感理想幻灭,第三次遁入空门,取法号为“曼殊”。

这次出家,也只维持了短短几月。原因很简单:他吃不了素、吃不了苦。

自此,他开始浪迹天涯,走遍大江南北,在泰国、缅甸、印度、马来西亚、爪哇和越南等国都留下过足迹。

就这样,他尘缘难断,游走于僧俗之间,在佛门三进三出,被视为“不正经”的和尚。

“行云流水一孤僧”

但苏曼殊被贴上“不正经”的标签,除了随意出入佛门、随性破戒犯规之外,最核心的原因,是一个“情”字。

苏曼殊画像

不管是僧是俗,才情不凡、颜容清俊的他,身边从不缺如花女伴,情史丰富多彩。

他还酷爱流连风尘之地,跟烟花女子对酒当歌。

他写有一本《曼殊杂记》,记录了与他交好的女子“清单”,足足有28人之多,让人咋舌。

更让人咋舌的是,他情史混乱,却坐怀不乱。

据苏曼殊一位友人回忆,他常会点一群美女作陪,但他“不会碰她们一根毫毛”。有时他上舞馆,竟然只是和舞姬探讨诗作。

1909年,他在东京时,曾与一位名叫百助枫子的艺伎一见钟情。但他们同眠一夜,却毫无肌肤之亲。他坚信,不合适时,克制才是深爱。

百助枫子

其后,枫子跟他提出订婚,他却以自己是出家人、给不了她幸福为由,而身离去,只留下一首诗,让人“意难平”:“还卿一钵无情泪,恨不相逢未剃时!”

这位“花和尚”的情事让人匪夷所思,但他的另一面,却又让人服气得五体投地。

论著作,他通晓多种文字,曾翻译过《拜伦诗选》和雨果的《悲惨世界》《汉英三味集》等多部作品。

论文才,他创作了多篇优秀的长篇小说,比如《断鸿零雁记》《绛纱记》《焚剑记》等等,对后来的“鸳鸯蝴蝶派”小说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
论诗情,他的多首诗词令人叹绝,诗风有“清艳明秀”,也有苍劲悲壮,具有较高的艺术性。

论画功,他的画意境深邃、别具一格,为后世奉为经典。

苏曼殊画作

论格局,他是一个热血满怀的爱国青年,曾在进步刊物《民报》《新青年》等刊物上积极投稿,所创作的诗画,也一心想警醒国人、为革命作出更多贡献。

此外,他还参加了很多革命活动,渴望救国于危亡,为民主革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,在上海担任了由章士钊等人创办的《国民日报》的翻译之作,为声援章太炎、邹容、反对清廷查封《苏报》做了大量工作。辛亥革命后,他又一头加入反袁斗争……

在孙中山、鲁迅、陈独秀、柳亚子、郁达夫等多位名人的心目中,苏曼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,更是一个胸怀赤子之心的爱国义士。

“一切有情无挂碍”

苏曼殊被冠以诗僧、画僧、情僧、革命僧等多个美名,还被人戏称为“糖僧”。

只因他嗜糖如命。

他对美食的痴迷、对甜食的贪恋,到达了暴饮暴食、令人哭笑不得的地步。

他嗜喝冰水,一下子可以喝五六斤,腹泻了还继续喝。

他超爱吃糖,离了糖就魂不守舍。有段日子,他过得较穷,腰无分文,为了吃上这甜甜的小东西,他居然把自己的金牙给拔下来卖钱,换糖吃!

苏曼殊最喜欢的“摩尔登”糖

友人送他芋头饼,他一口气连吃20个。

有一回,他跟别人打赌,竟吃下60个包子,喝了6斤冰水,到了晚上肚子胀痛难忍,连路都走不了。

就连写个信给朋友,他的落款都是“写于红烧牛肉鸡片黄鱼之畔”。

如此放纵,让他患了严重的肠胃炎,还住进了医院。

医生叮嘱他不要再吃甜食、难消化的食物,会加重病情。

但一贯放浪不羁的苏曼殊岂会听从?他转头就偷溜跑到大街上,狂吃一通。

这样一来,他的肠胃病就越来越糟糕。最终,1918年5月,苏曼殊因胃疾而病卒于上海宝隆医院,年仅35岁。

离世前,他留下大彻大悟的八个字:“一切有情,都无挂碍。”

他走后,朋友们在他的枕头下翻出很多糖果纸。

一代传奇猝然落幕,令人扼腕。

苏曼殊蜡像

人人皆惋惜他因贪食而病亡,陈独秀却认为,那是因为苏曼殊“眼见举世污浊,厌恶的心肠很热烈,但又找不到其他出路,于是便乱吃乱喝起来,以求速死”。

这个评价很戳心,苏曼殊便是如此至情至性的一个人。

他幼年过得极为凄苦,无比渴求温暖和幸福,成年后人生也颇多坎坷,又身处于新旧交替、动荡混乱的时代,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,他不知何去何从,内心酸楚、彷徨无比,便不自觉将嘴角的食物当成了慰藉,也当成了出口,深深沉溺其中,不可自拔。

作家包天笑就曾调侃他:想必先生是心中有无尽的苦楚,才需要用如此多的糖食来中和。

终其一生,尽管命运多舛,但他一直怀着一颗赤诚、纯粹的心,一生不羁,一生洒脱,喝最烈的酒,写最爱的诗,追最好的梦,不息寻找世间的明亮与温暖。

正如他诗中所写:“契阔死生君莫问,行云流水一孤僧。”

这,正是苏曼殊的最佳写照。文/打盹的下午茶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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